彩虹隧道的感人故事：当代绘画大师彼得?多伊格代表作《乡村摇滚（后视镜）》

苏富比亚洲
2022年9月28日09时

彼得多伊格（Peter Doig）生于1959年苏格兰爱丁堡，在加拿大长大，现居于特立尼达。他是當今最负盛名的当代具象画艺术家之一，对年轻一辈的画家影响深远。

彼得多伊格《乡村摇滚（后视镜）》登陆香港苏富比当代艺术晚间拍卖。作品灵感来源于加拿大本土民间故事，结合艺术家对于过往的怀旧幽思与天马行空的无限幻想，作品风格鲜明梦幻迷人。

彼得多伊格《乡村摇滚（后视镜）》

彼得多伊格（Peter Doig）《乡村摇滚（后视镜）》
油画画布，1999年作
194.9 x 270 公分
估价：75,000,000 - 98,000,000港币

《乡村摇滚（后视镜）》从车辆乘客座位的角度，描绘加拿大多伦多当河谷园林公路旁的地标彩虹隧道。这个景象对于当地居民来说定不会陌生──这道「彩虹」悬挂在1961年建成的当河谷园林公路旁隧道之上，而共有六条车道的高速公路如今已成为进出多伦多的主要干道。画面左下角露出的后视镜让观者代入这幅画作的视线与角度，彷佛我们就坐在驾驶座旁边，而题目中提到的乡村摇滚，就是路途上播放的背景音乐。

画面左下角露出的后视镜

1972年多伊格住在多伦多，当年一道亮丽彩虹在此高高悬挂，在这个车辆来去匆匆的文化空白地带横空出现，突兀而鲜明夺目。这是别树一帜而神秘莫测的存在：千千万万的人在此经过，目光不由自主受其吸引，可这道彩虹却画在不属于任何人的地下通道之上，随便一个路人亦可绘画同一图案。这种矛盾就是多伊格在他的原材料中所探寻的特质──他的创作主题并非个人情怀，而是抽象的梦境与怀缅过去的概念。

大家错把我的画作当成是只属于我的个人记忆。当然，我们无法逃避自身记忆，但我其实对记忆这一整体概念更感兴趣。

彼得多伊格

（引述彼得多伊格，摘自理查德希夫所撰，「Peter Doig」展览图录，伦敦，泰特英国艺术馆，2008年，页21）

1998至2000年间，多伊格以当河谷园林公路旁地下隧道上的彩虹为题，创作了三幅巨幅画作，其中一幅现展于乌克兰基辅的平丘克艺术中心，另外一幅则一直藏于欧洲私人收藏，曾获选为2008年泰特英国艺术馆举办的多伊格回顾展展览图录封面。本作与其余两幅相比，却更为独特──这是唯一画上车辆一角的作品。彩虹隧道对多伊格来说别具意义。这条隧道虽然只出现在他的三幅大型画作里，但他的无数素描、水彩和蚀刻细点版画都将此情此景不断重复呈现于观者眼前。

彼得·多伊格《边界国家》
1999年作
2018年伦敦苏富比拍卖
2022 PETER DOIG

彼得多伊格《乡村摇滚》
1998-99年作
Ole Faarup私人收藏，哥本哈根
2022 PETER DOIG

画中的美丽彩虹背后是一段感人的故事。1972年，地下隧道建成的十年刚过，原本灰白一片的建筑上画上了一道亮丽彩虹。当时年仅十六岁、来自挪威的伯格约翰逊（Berg Johnson）的一位好友在隧道附近因交通意外逝世，而约翰逊曾在这位友人生前向她多次诉说多伦多人「从不抬头仰望」。在好友离世后，他决定做点甚么来「让别人微笑」，因而自称「梦境守护者」，在高速公路旁路轨下的水泥隧道上方绘画彩虹（引述伯格约翰逊，摘自《The Toronto Star》，2012年11月3日，网上）。约翰逊在其后三十年里重新绘画和修补这道彩虹超过四十次，直至1994年被政府明令禁制才停止。如今，这幅墙上作品已获政府承认为公众艺术，本地体亦自发保护作品，重新髹上缤纷油漆盖过不断出现的涂鸦。最近一次修缮由致力重修公众艺术作品的非牟利团体 Mural Routes 主导，在2012年获多伦多市拨款资助下进行。彩虹隧道重新揭幕当天，不少当地市民亲临见证，可见这一抹亮丽色彩已经成为沉闷车程中让人期待的景点，亦是逾四十年来连结当地小区的著名地标。

修补彩虹隧道，摄将于2012年10月
图片鸣谢：ANTHONY DELACRUZ

多伊格的画中彩虹颜色鲜艳，彷佛迭加在路边淡绿色的草坡之上，鲜明而突出。坡上的高压电缆经过茂密树冠，绿植背后是隐约的建筑。画面中间是一道白色围栏，围栏之上是隧道洞口，围栏之下是高速公路。隧道口漆黑一片，神秘莫测，似乎是通往其他世界的入口，亦让人想起都市之中灯光微弱的恐怖隧道。

许多作品都与在城市与自然接壤的边沿之地有关。在这些交界，城市元素几乎成为抽象手法。画中带有许多『空洞』。许多画作都展现近乎过分积极的乐观心态，就比如在地下隧道的入口画上彩虹图案一般。

彼得多伊格

（引述彼得多伊格与马修希格斯（Matthew Higgs）的对话，摘自阿德里安瑟尔、基蒂斯科特（Kitty Scott）及凯瑟琳格雷尼尔（Catherine Grenier）所撰《Peter Doig》，2007年，页139）

本作中水泥车道贯穿带浪漫时期风格的自然景色。在描绘壮丽风光的传统风景画作中，彩虹是历史悠久的常见图案，而在泰纳（Turner）、约翰康斯特勃（John Constable）和贾斯帕戴维费得利奇（Casper David Friedrich）的画作中，彩虹更是神圣光辉的象征。

威廉特纳《沉船浮标》
1849年作
利物浦国家博物馆

卡斯珀戴维弗里德里希《彩虹山景》
1809-10年作
德国弗柯望博物馆

本作标志着艺术家在风格上的重大转变。他早期喜爱以重重浓厚颜料铺就带影片质感的加拿大冬日风景画，到1990年代末开始在作品中营造水莹透亮、轻盈细腻之感。本作的创作年份早于多幅现存于大型博物馆里的近例，包括芝加哥艺术博物馆的《梅登图斯毕尔旅馆》（Gasthof zur Muldentalsperre）（2000-2002年作）、胡姆勒拜客路易斯安那现代艺术博物馆的《未来之乐》（Music of the Future）（2000-2007年作），以及巴黎庞毕度中心的《百年以前》（100 Years A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