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指绘制在墙壁上的图画,有岩石壁画、建筑壁画、墓葬壁画等。中国古代最早的墓葬壁画发现于西周时期。汉代墓葬壁画发达,形成墓葬考古特有的风貌。唐代墓葬壁画达到又一个高峰,在视死如生的观念影响下,墓葬构造也竭力模仿人间等级制度,作为墓葬构成要素之一的壁画,也就和墓葬规模、葬具、随葬品一起,成为等级制的重要标志之一。陕西西安及附近地区,是唐朝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区域,有19位皇帝及数千位皇亲贵戚、高官要臣埋葬在这里。目前,发现有壁画的墓葬已有100多座,是中国唐代壁画墓最为集中、发现数量也最多的地区,其中,纪年最早的是高祖武德四年(公元621年)贺若阙墓,最晚的是文德元年(公元888年)僖宗靖陵。揭取下来的唐墓壁画多数收藏在陕西历史博物馆。
张去奢墓位于陕西省咸阳市底张湾,1953年发掘,墓由斜坡墓道、4个过洞、5个天井、6个小龛、甬道和墓室组成,全长约46米,坐南朝北。小龛开在第一、第二、第三过洞的东西两壁,第五天井位于甬道的砖券顶之上,甬道中设有一道石门。甬道和墓室为砖砌结构。墓室为弧方形,边长约4米,穹窿顶,墓室西侧为石砌棺床。墓道东西两壁残存7米多长的青龙、白虎图。第一天井西壁存有一幅男侍侏儒图及拱手侍从,第二天井西壁残存草石图,第三天井东西两壁绘列戟图,第五天井东西两壁残存侍者图。墓室北壁西侧绘有持笏男侍图,无影作木结构内容。
张去奢,字士则,范阳方城人,其母燕国夫人窦氏与唐玄宗之母为亲姊妹,他与玄宗李隆基为姨表兄弟。景云初年(710年),拜右卫率府仓曹参军。开元元年(713年),初任左卫率府、左金吾卫二长史,太子司义郎,右赞善大夫,后又出任郢、沁二州刺史,因能政,又授殿中少监,拜京兆尹,特加青光禄大夫,累封范阳县伯,转右金吾大将军,迁少府监。天宝六年(747年)三月十二日,因疾,薨于京师之安业里第,以同年十月七日葬于咸阳洪渎原先茔之侧。《新唐书》卷八十三载,玄宗第二女“常芬公主,下嫁张去奢”,而《旧唐书》卷五十二载:“肃宗张皇后…祖母窦氏…其子去惑、去疑、去奢、去逸、去盈……皆至大官。去盈尚玄宗女常芬公主。”结合所出墓志,内容并未提及张去奢娶公主之事,而载有“弟太仆卿去逸、附马都尉去盈”之句,故《新唐书》所载此句应为笔误。
侏儒图
唐玄宗天宝六年(747年)
残高101厘米,宽54厘米
1953年陕西省咸阳市底张湾张去奢墓第一天井西壁揭取
图中人物头戴幞头,腮有胡须,身着圆领长袍,腰系革带,拱手胸前,双脚前后分立,似正在行走。从身高体态来看,人物健壮且矮小。据古文献记载,唐代官宦大家有豢养侏儒作为侍者的风气,墓葬中发现的壁画正好佐证了这种说法。
白虎图
唐玄宗天宝六年(747年)
残高99厘米,宽76厘米
1953年陕西省咸阳市底张湾张去奢墓墓道西壁揭取
白虎,四神之一,西方战伐之神,由二十八宿中的西方七宿组合而成,其从五行中的金,色白,故称白虎。在中国古代,白虎具有避邪、禳灾、祈丰及惩恶的神力,在墓室壁画中一般与其他神兽一起绘于墓道两侧,有庇护主人升天之意。此图中的白虎双目圆睁,舌从大张的虎嘴中伸出,虎牙毕露,似正在扑向眼前的猎物。
张去奢墓壁画从现存仅有几幅壁画看,基本采用的是墨线白描,极少敷色,线条为典型的兰叶描,运笔率性洒脱,虽然少了初唐及盛唐壁画的严谨和细腻,但依然准确地把握住了所绘物件所特有的神情与姿态,体现出画师落笔时成竹于心的自信。
唐墓壁画从内容来看,有四神、仪仗出行、仪卫、建筑、列戟、狩猎、马球、客使、文吏、乐舞、内侍、宫女(仕女)、山水等,涉及到唐代社会的许多方面,真实地再现了当时的宫廷生活和社会风貌,在纸本、绢本绘画真迹罕见的今天,显得尤为珍贵。唐墓壁画在丰富的文化、艺术土壤孕育下产生,其绘制技巧、风格以及表现力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无论是人物还是动物,个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充满着对生活、对自然的肯定和热爱,闪耀出大唐文明浓重的人文主义光彩和博大精深的底蕴,在中国美术史上占据重要的地位。
参考文献:
冀东山主编:《神韵与辉煌——陕西历史博物馆国宝鉴赏·唐墓壁画卷》,三秦出版社,2006年6月.
陕西历史博物馆编:《中国古代壁画·唐代2》,广西美术出版社,2017年8月.
编辑:张建
审核:卢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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