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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之美】壁上丹青(三)| 李爽墓壁画

  • 陕西历史博物馆
  • 2022年2月01日10时


壁画,指绘制在墙壁上的图画,有岩石壁画、建筑壁画、墓葬壁画等。中国古代最早的墓葬壁画发现于西周时期。汉代墓葬壁画发达,形成墓葬考古特有的风貌。唐代墓葬壁画达到又一个高峰,在视死如生的观念影响下,墓葬构造也竭力模仿人间等级制度,作为墓葬构成要素之一的壁画,也就和墓葬规模、葬具、随葬品一起,成为等级制的重要标志之一。陕西西安及附近地区,是唐朝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区域,有19位皇帝及数千位皇亲贵戚、高官要臣埋葬在这里。目前,发现有壁画的墓葬已有100多座,是中国唐代壁画墓最为集中、发现数量也最多的地区,其中,纪年最早的是高祖武德四年(公元621年)贺若阙墓,最晚的是文德元年(公元888年)僖宗靖陵。揭取下来的唐墓壁画多数收藏在陕西历史博物馆。



李爽(592年-668年),京兆长安人,曾任殿中侍御史、桂州都督,银青光禄大夫守司刑太常伯,官级为正三品。其墓长30余米,有三个天井,三个过洞,两个小龛,砖砌墓室。随葬有铜器、瓷器、玉饰件,仅陶俑就有二百一十二件。在墓道及墓室残存有二十五幅壁画,其中较完整的有十六幅,分布于甬道和墓室。


侍女图

唐高宗总章元年(668年)

高120厘米,宽73厘米

1956年西安市雁塔区羊头镇李爽墓甬道东壁揭取



侍女图

唐高宗总章元年(668年)

高107厘米,宽69厘米

1956年西安市雁塔区羊头镇李爽墓甬道西壁揭取


甬道东壁、西壁相对称,分别绘制一名执笏文吏和一名侍女,侍女体态轻盈,神情自然,线条流畅、粗犷,有明显的初唐特点。


执如意侍女图

唐高宗总章元年(668年)

高207.5厘米,宽103.5厘米

1956年西安市雁塔区羊头镇李爽墓墓室东壁揭取


李爽墓墓室东壁、北壁、西壁,每壁绘出四位人物,人物之间均以朱红色立柱相间隔。由东壁开始按逆时针方向分别是:执如意侍女,着男装吹箫侍女、执拂尘侍女、执扇侍女、吹横笛侍女、吹排箫侍女、托盘侍女、捧唾盂侍女、侍女、托盘侍女、持杯侍女、着男装捧盒侍女。三壁转角相连组成一套十二扇屏风,应该是影作与屏风共存的特殊形式。侍女有的手执器具,有的演奏着乐器,尽职尽责地从事着各种服务,其内容营造的是一个模仿现实生活的场景。1998年在西安市未央路发掘的同是葬于总章元年(668年)的榖州刺史王善贵墓,多折式屏风画布局与此相近。


男装吹箫侍女图

唐高宗总章元年(668年)

高185厘米,宽91.5厘米

1956年西安市雁塔区羊头镇李爽墓墓室东壁揭取


此图为东壁第二幅,为一男装乐伎形象。她头戴黑色幞头,身着红色圆领袍服,绿色条纹波斯裤,裤口紧束,脚穿白色尖头便鞋,腰束蹀躞带并配一鞶囊。双臂抬至胸前,十指按持长箫作吹奏状。面容圆润,形象生动逼真。唐代女性喜着男子装束,并成为时尚,因此,唐墓壁画中的许多女子形象皆是“装束似男儿”。蹀躞带系胡服之饰带,后传至中原。此带以皮革作成,可挂物件,如算囊、刀砺之类,在昭陵阿史那忠慕壁画与郑仁泰墓陶俑中都有此带之形状。


箫,竹制管乐器,古称排萧为箫。后称单管直吹者为箭,也叫单管箫。今人所称之“萧”,古人称之为“竖笛”和“萧管”。因管长尺八,故又称“尺八”。在日本正仓院藏唐传乐器中就有箫,管细而长,与中国的洞箫近似,很可能是中国唐代的原型。从隋唐时代器乐合奏的情况看,萧的出现频率很高,在敦煌的许多壁画中,都能见到持箫的乐伎形象。


李爽墓乐伎均为单人平列式,人物形象高大。敷彩以单色为主,古朴艳丽,格调典雅,是反映唐代乐舞的重要资料之一。


执佛尘侍女图

唐高宗总章元年(668年)

高212厘米,宽110厘米

1956年西安市雁塔区羊头镇李爽墓墓室东壁揭取


此图为墓室东壁南起第三幅,侍女头梳高高的螺髻,身着窄袖长裙,外套半臂,足穿翘头的云头履,双手上下相扣地执一把拂尘,作静静站立状。拂尘,又子。其形状为长柄,前端有棕丝、麻线、牛尾等做的穗,用于掸除灰尘和驱赶蚊蝇。唐杜甫《棕拂子》诗有:“棕拂且薄陋,岂知身效能。不堪代白羽,有足除苍蝇。”因此,拂尘又称“蝇拂”。拂尘也被用作佛教用具,其用途和日常用具基本相同,但用料却有讲究,不能像日常用具那样用牛尾、马尾等材料,只能用线、羊毛、树皮等。除此之外,拂尘还可以用作卢纶所说的“若将挥玩闲临水”的清玩之器以及乐舞用具。


吹横笛侍女图

唐高宗总章元年(668年)

高196厘米,宽104厘米

1956年西安市雁塔区羊头镇李爽墓墓室北壁揭取


此图为墓室北壁东起第一幅,侍女梳双环髻。长裙上罩一短小绿纱腰裙,双臂左抬,十指按持横笛,扬眉凝神,正专注地吹奏。腰裙以轻薄透明的丝织品制成,飘逸而含蓄,能透出衣裙色彩和女性之体姿。因其束于长裙之外,故称腰裙。五代时期的仕女画多描绘有腰裙,因此,过去认为腰裙始于五代。但从此图来看,初唐已有腰裙。


条纹裙是由两种颜色相间的竖条纹布制成的裙,在南北朝时就能见到,如甘肃酒泉丁家闸5号墓壁画中的乐舞女子形象。唐代早期十分流行条纹裙,初唐墓壁画中的侍女,几乎都着条纹裙,只是色彩不同。日本高松冢古坟壁画中的侍女也都穿条纹裙,显然是受到唐文化的影响。古有饰足为礼之说,故履头上的装饰非常讲究,有高头、平头、云头、花形、重台、如意等许多式样,并配有各种绣花纹饰。图中侍女足穿即为典型的云头履。


笛子是我国古老的一种管乐器。1986年在河南舞阳贾湖遗址发现了一批新石器时代的骨笛。距今八千至九千年,这是中国考古迄今所发现的最早的笛子。西汉张骞出使西域,从新疆和中亚带回名叫“横吹”的乐器,它是现代笛子的前身。笛子用竹子做成,所以又称“竹笛”。外国人亦有称作“神笛”或“魔笛”的。日本正仓院藏唐传乐器中还保存有横笛,只是比今日中国流行的笛稍短。


捧唾盂侍女图

唐高宗总章元年(668年)

高185厘米,宽77厘米

1956年西安市雁塔区羊头镇李爽墓墓室北壁揭取


此图为墓室北壁东起第四幅。侍女头梳双环髻,身穿窄袖长裙,外套半臂,双手捧一件唾于腹前。唾盂又叫唾壶,为承唾之器,先秦时期宫廷贵族就广泛使用,《西京杂记》卷六就记载有汉广川王发掘战国魏襄王冢,获得玉唾壶一枚之事。唾盂也是唐代日常生活中使用频繁的器物,多用陶瓷制作,考古出土有瓷唾,亦发现有银唾盂,文献记载高官显贵有使用金唾的,如《旧唐书·郑朗传》讲文宗太和年间(827年-835年)风气奢靡,张元昌使用金唾盂。图中唾为盘口高颈状,是典型的初唐时期的造型。


托盘侍女图

唐高宗总章元年(668年)

高171.5厘米,宽89厘米

1956年西安市雁塔区羊头镇李爽墓墓室西壁揭取


此图为西壁北起第二幅。侍女头饰双环琴,着白色窄袖长衫,红色托地长裙,双手托子母盏盘于左肩,前行中正回眸顾盼。


关于双环髻,传说汉武帝时,王母降,诸仙髻皆与人间不同,皇帝下令宫中效仿,号称飞仙髻,也称双环望仙髻。此类发式,上梳、亮耳,结环而成,硕大而挺立,环式多样而华美,属神话仙女、皇后贵妃及高贵女性多梳用的一种发型,表现出人们积极向上的精神追求和健康活泼之审美情趣。


此墓壁画在技法的表现上,以朴实简练的线描,准确地勾勒出五官的结构和灵巧的手指以及长衫衣的质感。在色彩的运用上,长裙以朱墨为主调,配以白色的窄袖长衫,以在明快的原色上略施晕染的手法,给人以简洁、练之美感。


捧盒男装侍女图

唐高宗总章元年(668年)

高191厘米,宽92厘米

1956年西安市雁塔区羊头镇李爽墓墓室西壁揭取


此图为墓室西壁南面的第一幅,其形象与装束与墓室东壁吹萧男装侍女相同,只是双手捧只盒子于胸前。侍女眉清目秀,面露微笑,显得清纯可爱。


唐墓壁画从内容来看,有四神、仪仗出行、仪卫、建筑、列戟、狩猎、马球、客使、文吏、乐舞、内侍、宫女(仕女)、山水等,涉及到唐代社会的许多方面,真实地再现了当时的宫廷生活和社会风貌,在纸本、绢本绘画真迹罕见的今天,显得尤为珍贵。唐墓壁画在丰富的文化、艺术土壤孕育下产生,其绘制技巧、风格以及表现力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无论是人物还是动物,个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充满着对生活、对自然的肯定和热爱,闪耀出大唐文明浓重的人文主义光彩和博大精深的底蕴,在中国美术史上占据重要的地位。


参考文献:

冀山东主编:《神韵与辉煌——陕西历史博物馆国宝鉴赏·唐墓壁画卷》,三秦出版社,2006年6月


编辑:张建

审核:卢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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