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保利2021秋拍丨陶炼野逸邂逅霜枝

北京保利拍卖
2021年11月24日08时

Lot 2075

赵之谦（1829-1884）《陶炼野逸册》

册页(十二开)设色纸本

1865年作

18×52.5cm×12

估价：RMB 10,000,000-12,000,000

著录：

《赵之谦年谱》第179页，荣宝斋出版社，2003年。

出版：

《赵之谦书画编年图目》，第19页，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

说明：

1.上款祁之鑅，字秀闻，清道光二十三年举人，曾官滦州知州。在清代同治戊辰七年（1868）七月，祁曾为赵之谦所撰《勇卢闲诘》卷的印行出版作序。

2.陶北溟（1882-1956）旧藏并题签。陶北溟在金石书画的创作、收藏和鉴定领域都享有很高的地位，工篆刻，富收藏，精鉴别，曾为北平故宫博物院书画顾问。著有《翔鸾阁金石文字考释》等，辑有《金轮精舍藏古玉印》。

3.启功（1912-2005）题跋。

启功眼中的赵之谦“神品”

陶北溟旧藏赵之谦《<悲盦墨宝>花卉十二扇面》

梅鹤圃

花鸟画发展到清代，出现恽南田（1633-1690）的没骨花卉和扬州画派援书入画的写意花鸟，分别引领了一时风流。到赵之谦（1829-1884）学画时，恽南田和扬州画派的余风犹在。有评者以为他“青年时习恽寿平画法”，其传世的早年画作也确实说明他对恽南田的没骨画法用功极深，勾线、设色和写生造型能力都比较扎实。但赵之谦花鸟画的历史性贡献，实际上在于他对恽南田的没骨画法和扬州画派的写意画法的结合——徐邦达以“用鲜艳的色彩来配合放逸的笔法，继承但又超出了陈淳、徐渭以来的粗笔花卉的传统”（徐邦达：《中国绘画史图录》）来评述赵之谦的绘画，实际上即是他以李鱓（1686-1762）的小写意手法运恽南田的设色造型，树立了一种有典型意义的花鸟画的新风范，进而在时势中成为从扬州画风向海派画风转变的桥梁和开创一代风气的大家。

赵之谦《陶炼野逸册》（局部）

《<悲盦墨宝>花卉十二扇面》是赵之谦作于清代同治乙丑年（1865）六月的一组扇面精品。这一时间，赵之谦的书风仍处在转变的关键时期，但在画风上的李、恽结合已然初步定型。此册款题取法多人，有陆治（1496-1576）、徐渭（1521-1593）、石涛（1630-1724）、金农（1687-1764）、李鱓、钱载（1708-1793）等多人，所谓取法者，实际上都是画为某家所擅名的题材，譬如陆治的藤萝、徐渭的墨荷、石涛的水仙、金农的梅花和李鱓的绣球、芍药、菊花，以及钱载的兰石，具体的画法则全然出乎于己，李、恽技法的结合已经相当熟练。在赵之谦55年生命中，作此册时年35岁，精巧的技术和成熟稳定的个人风格让人叹服画家的早熟，其呈现的拙逸之美亦不亚于晚期，而灵秀之气尤胜之。

赵之谦《陶炼野逸册》（局部）

上款祁之鑅（生卒年待考），字秀闻，清道光二十三年举人，曾官滦州知州。在清代同治戊辰七年（1868）七月，祁曾为赵之谦所撰《勇卢闲诘》卷的印行出版作序。《悲盦手札》中介绍赵之谦35岁在北京“新交祁季闻”（参见林进忠：《<悲盦手札>的相关研究》），与此作款文中所记时间是一致的，据册中《牡丹》一叶所记，是册为临别相赠之物。赵之谦36岁另有一册十二页《楷书自作诗》赠给祁氏，被研究者认为是赵之谦书风由颜体突然转入魏碑的里程碑作品。而此作的题款早具魏碑风貌，在笔力上虽不及晚年雄健灵动，但笔力面貌都已初具，此中也透露出邓石如书风对他的影响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赵之谦《陶炼野逸册》（局部）

1919年，《<悲盦墨宝>花卉十二扇面》被近现代文艺史上的重量级人物陶北溟（1882-1956）所收藏。陶北溟在金石书画的创作、收藏和鉴定领域都享有很高的地位，工篆刻，富收藏，精鉴别，曾为北平故宫博物院书画顾问。著有《翔鸾阁金石文字考释》等，辑有《金轮精舍藏古玉印》。生前在北京与林纾、郭沫若、容庚、杨仕恺、于省吾、周汝昌等人过从甚密，与毛泽东也曾有书函来往。陶氏兼收藏家、篆刻家和书法家的身份，因此每有收藏喜爱的金石书画，多有留跋。此作入陶北溟手后，陶爱之难当，遂重裱硬片并制盛盒，盒上有自题“悲盦墨宝。金轮精舍詺心绝品，北溟并题识。辛酉十月既望”字样，盒内首签亦题“赵叔画扇十二叶。寿阳祁季闻旧物。己未夏初得于夷明，页铭心绝品也。秋八月□竟题。祖光。”可见其珍爱程度。

赵之谦《陶炼野逸册》（局部）

陶北溟之后，此作流入香港。1992年夏，80岁的当代鉴定大家启功在香港见到此册，击节赞绝，在作了赞美赵之谦的五言诗“浩劫平生恨，悲翁苦自悲。文章多兀奡，画法最灵奇。矫矫东方赞，峨峨北魏碑。刚柔行与艺，俗眼莫相疑”之后，又作长跋称赞赵之谦“画笔灵奇，魄力雄伟，虽写巨幛如挥尺素，而此便面十二叶，一一有寻丈之观，真绝妙之迹，无愧神品。今年香江之游，属有眼福，屡见精美之作，然未有能及此册之奇者。击节之余，特为表而出之。”在博闻广识的启功眼里，能得如此评价的作品实不多见。

赵之谦《陶炼野逸册》（启功题跋）

Lot 2037

恽寿平（1633-1690）《山水花卉册》

册页(十二开二十四页)设色纸本

1544年作

画心：19×22 cm×10

题跋：19.5×22.5cm

估价：RMB 3,800,000-4,500,000

著录：

1.《穰梨馆过眼续录》卷十三，光绪十七年（1891）陆氏家刻本。

2.福开森编《历代著录画目》，第318页，1934年。

3.杨臣彬著《明清中国画大师研究丛书—恽寿平》，第145页，吉林美术出版社，1996年。

说明：

1.陆心源、高吹万递藏。

2.上海博物馆1987年编篡《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第235页，弘旿条目89、98、105、107、110、114、126、129、135、166、171、188印取自本幅。

3.弘旿对题。弘旿，字卓亭，号恕斋，一号醉迂，别号瑶华道人，又号一如居士。清宗室。封固山贝子、奉恩将军。能诗、工书、画，以三绝称。书兼四体，画备诸格，山水得董、黄妙谛，花木具陈、陆之秘传，治石印不失元、明人矩矱。

4.高吹万（1878-1958），江苏金山人。名燮，字时若，又号寒隐、葩叟、志攘、黄天等。南社诗人，与常州钱名山、昆山胡石亭合称“江南三名士”，又与南社台柱柳亚子交往深厚。他性格幽然乐观。家筑“闲闲山庄”，富藏书，聚至30万卷，其善本多为杭州朱慎初之“抱经堂”旧物。生平搜集有关《诗经》类典籍，达700余种。

5.有“文1618”编号及“红圈”标记。

面板及签

仿古之作历史上常有出现，但蔚为画坛风习则只在清初，而以“四王吴恽”为号召。但实际上，即使“四王吴恽”，他们仿古的程度和功力也不尽相同。就部分作品言，恽寿平的仿古即较四王更多出以己意、更脱略形迹，出入所仿各家也更得心应手，如《山水花卉册》。

恽寿平《山水花卉册》（局部）

《山水花卉册》计十二开，前十开分别仿历代名家，如董源、夏圭、李成、曹云西等，其题材分别为春风桃花、夏日风荷、秋菊傲霜三开花卉和秋江钓艇（仿曹云西）、江山渔乐（仿夏圭）、古木幽篁、秋汀晚度、李晞古寒林图、米家云山、临董源七开山水，而南田平生所长，一一见于画中。桃花和荷花两开，径以没骨法绘成，设色清雅妍丽，别具风姿。《夏日风荷》一开，更以水墨点染莲叶，令人一见而觉荷风拂面。

恽寿平《山水花卉册》（局部）

尽管南田曾“自认”山水不及石谷，有“是道让兄独步矣。格妄耻为天下第二手”之语，并随之弃山水而习花卉，但事实上他自己并没有将自己从“独步”之列划出，一个让字已多少表明南田心中所想。因此后来才有秦祖永、钱松、郑午昌和黄宾虹等为南田山水艺术翻案。黄宾虹说：“南田山水浸淫宋元山水诸家，得其精蕴，每于荒率秀润之致，逸韵天成，非石谷所能及也”，其意更为明确。观南田此册中七开山水，可知黄宾虹此言不差。七开山水中，明确题为仿作的有五开，但将这些“仿作”与原作一对照，立刻可知南田仿作其实是出以己心，是真正的所谓“以意为之”“得鱼忘筌”之作。如题为“临董源”的一开，看来极为荒率，但却秀润之极，充满了有心于自然的诱惑。

恽寿平《山水花卉册》（局部）

十开山水花卉，每开都有瑶华道人弘旿对题。弘旿是满清宗室，与乾隆皇帝同辈，字卓亭，号恕斋，一号醉迂，别号瑶华道人、一如居士。能诗，工书、画，当时号称“三绝”。弘旿是此道方家，故册中所题，每中肯綮，如《米家云山》对题云：“山湿翠云黯，溪平危岸斜。步武海岳庵，松杉迷蒹葭。挥毫烟云窟，此中堪卜家。镇日邻米颠，莫致俗子车。书画细拟玩，泉石静咨嗟。相与消岁华，怀之天一涯。”不仅点出米家云山特点，又将南田对米家云山别出己意的“仿作”加以发挥。

恽寿平《山水花卉册》（局部）

山水花卉外，册中尚有临褚遂良《枯树赋》、王羲之《兰亭序》、颜真卿《争座帖》及姚怀珍与满骞信札两对开。尽管临帖都未完整，但神完气足、笔势畅润，不失为变褚遂良体而成的“恽体”。

恽寿平《山水花卉册》（临写）

本册后经咸同光时期著名收藏家穰梨馆主陆心源收藏。陆心源（1834-1894），字刚甫（一作刚夫），一字潜园，号存斋，晚号潜园老人，归安（今浙江吴兴）人。咸丰举人，曾官至福建盐运使。生平嗜好收藏，尤于古籍用心，曾先后建有“皕宋楼”“十万卷楼”等著名的藏书楼，有《穰梨馆过眼录》等存世。《穰梨馆过眼录》收历代书画作品颇多，而标准亦极严苛，能入其眼，绝非尔尔。册页后为高吹万藏。高氏为南社耆宿，主持商兑学会，并任古物保管委员会委员，所藏极富。

Lot 2069

徐渭（1521-1593）《漱汉墨谑图卷》

手卷水墨纸本

画心：31.5×217cm

题跋：31.5×313.5cm

估价：RMB 1,600,000-2,200,000

此作品在保税状态下，成交后需在香港提货。

出版：

《徐渭书画全集·绘画卷》，第241页，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2014年。

包首及题签

本件徐渭绘《漱汉墨谑图卷》集诗、书、画、印为一身，一腔激越的纵横之气和豪放境界泼洒跃出。花卉是他惯用的“枝淡叶浓，逸笔草草”与“一花半叶”的技法特点，泼墨、破墨、积墨等多种技法随意挥洒，把墨的五色，六彩运用到了极致。荷叶以肆意的用笔注于笔端，弥漫喷薄出一股自由不羁的豪情，一气呵成。自题诗：“一斗湖光不放宽，却于纸上定波澜。犀盘黑尽无些蜜，捧出茅山女道冠。”用笔沉着浑圆，飞动跳跃的笔法又有米芾的意趣，与画两相映发。

徐渭《漱汉墨谑图卷》（局部）

Lot 2082

王武（1632-1690）《红杏飞燕》

立轴设色纸本

195×98cm

估价：RMB 1,200,000-1,500,000

说明：

上海博物馆编《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王武印鉴54、55两方印即选自本幅。

《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王武印鉴54、55两方印即选自本幅

王武(1632-1690)，字勤中，晚号忘庵，又号雪颠道人，吴县(今江苏苏州)人。明代画家王鏊六世孙，精鉴赏，富收藏，擅画花鸟，风格工整秀丽，正如王时敏所云：“神韵生动，应在妙品中。”为清初院画的名家。

王武《红杏飞燕》（局部）

清代花鸟画多以写真为本，在续承元、明以来花鸟画的趋势下，更加追求笔情墨趣，注重自然界花树的特征。清代花鸟大家恽寿平论：“写生之技，即以古人为师，犹未能臻至妙，必因而师移造化，庶几极妍尽态而为大雅之宗。”强调花鸟画应不落恒畦，不入时趋，独辟奇境，下笔灵变。王武则是受到恽寿平影响最深的一位画家，他既有传统的临摹写生功底，又有以“万物为师，以生机为运”的绘画理念，十五岁已能作巨幅画，“使观者叹绝其妙”。评者以为前辈陈淳、陆治“不能过也”。

王武《红杏飞燕》（局部）

传世作品有顺治十八年(1661)作《为紫谷画花卉册》，图录于《中国名画集》；康熙九年(1670)作《红杏白鸽图》轴藏天津市艺术博物馆；十八年作《水仙湖石图》藏苏州市博物馆；菊花竹石图》轴藏沈阳故宫博物院；十六年(1677)作《花竹栖禽图》轴、二十八年(1689)作《松竹白头图》轴藏故宫博物院；十七年作《水仙拳石图》轴藏广东省博物馆；二十八年作《鸳鸯白鹭图》轴藏上海博物馆。

王武《红杏飞燕》（局部）

此幅《红杏飞燕》图，神韵生动，应在妙品中！此幅作品设色纸本，高195厘米，宽98厘米，为大尺幅花鸟作品，图绘灵璧石巉岩嶙峋、沟壑交错，上绘红杏枝枝芳艳，疏枝缀玉，缤纷怒放，犹如美人微醺腮红。树干虬龙盘曲，苍劲稳健，犹如君子立世，翩翩傲骨之气。红杏旁绘三只春燕，燕声远近相答，半空展翅，起舞于春风中，又与蜜蜂穿梭于杏花间。画法上，石头用没骨法，多取周之冕、陆治画法兼得恽寿平笔法，以淡墨、浓墨晕染，以分石皮阴阳，格调秀润而清逸。杏花成团成穗，花瓣以洋红烘晕，花蕊细笔蘸署红勾勒，布彩丰艳。树干用赭石含墨皴擦，色中有墨，墨中有色。春燕乘春扑香而来，眼部、嘴部、爪部，细节勾勒精妙入微。画面左边款题：“满地蘼芜燕子来，春风骀荡杏花开。枝枝染得红云色，曾是当年傍日栽。吴趋王武。”钤印：王武、勤中，此二印收录于上海博物馆编《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第35页，王武印鉴第54、55方。与之相似作品如：上海博物馆藏《花鸟图》册、浙江省博物馆《杏花春燕》扇面等，皆为精品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