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钧瓷的艺术境界是天人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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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包献珍
本文原标题《钧瓷为什么会有天人合一之说?》
钧瓷以其“入窑一色、出窑万彩”的神奇窑变而傲然屹立于宋代五大名瓷之首，从宋至今，她以其无与伦比的艺术价值得到中外的赞誉，以致于著名书法家们用妙笔来称颂之，画家用丹青来描绘之，诗人用诗歌咏之，散文家用美文来颂扬之，歌者用歌曲来咏叹之，民间也以“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片”来崇拜之。钧瓷成为陶瓷皇冠上一颗璀灿的明珠，这对具有天人合一的钧瓷来说是实至名归。
天人合一，是中国哲学对天人关系的观点，强调“天道”和“人道”、“自然”和“人为”的天衣无缝、水乳交融，这是艺术创造的一种至高境界。钧瓷之母体——窑炉，不论历史各个时期，或是现代，烧制钧瓷所使用的窑炉有多少种，最具创意的钧瓷窑炉还是宋代的双火膛、双乳状柴烧钧瓷窑炉，今天，我们能看到轮廓的为禹州钧官窑址博物馆中得到保护的宋代窑炉，可以说是今人能见到的唯一的宋代双乳状窑炉。在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实施中，市文联会同钧瓷传承人任星航于2004年12月把这种窑炉得以复活，并试烧制出高仿真的宋代烧钧瓷。这是一个奇迹。宋代窑炉的恢复，充满着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有人称双乳状柴烧窑炉是钧瓷窑炉的始祖，双乳状自然有人的成份，通过星航钧窑双乳状窑炉的形状的分析，其就是天人合一的母体。据任星航描述其形状，双乳状为母育子的必然体征，而双烟囱又为母体之腿，双乳背后的窑室如同孕育婴孩的宫腔，装出钧瓷的窑门，正是母体的生殖系统，从形状分析，母性的因素在窑体形象上得以呈现。![]()
而“天道”、“自然”的因素也得以充分体现，所谓“自然”不是人为的因素，从建窑的设计、用料成型、功能都富含着大自然的因素，泥土来自大自然，其中装作品的窑台，不论是蛛网状、蜈蚣状都受自然之物启发，出烟道、填充柴的火网皆为师法自然而建，风道也完全由风之自然走向而成，这个形状的窑炉设计建造，是天道也是人道，是自然也是人为，从某个角度分析是纯天道自然，改换角度，又是人道人为，同时又不好截然分开，确实属于天人合一。
母体的天人合一孕育了奇妙之钧瓷，其母体的基因也遗传给子体，钧瓷才在世界上称之为“独一无二”。说到双乳状，不得不说窑的温度如果用一个火膛柴烧自然达不到窑变所需温度，以致有人说，钧官窑无法烧出钧瓷。而用双火膛，也正是受母乳哺婴启发，一个乳吃不饱，两个乳轮换喂奶，婴儿才会吃饱，火膛用一个温度就会随火势忽高忽低很难达到1200度以上。用双火膛一个火势弱，另一个火势强交替轮换，一个理想窑变温度便出现在烧窑过程，这是天人合一的绝妙境界。钧瓷与其它名瓷和一般陶瓷相比，其不同之处是“入窑一色，出窑万彩”，其窑变的神奇是人工难以掌握的。因而窑变的结果如何，最有经验的窑工、能工巧匠也无能为力，而钧瓷的窑变是火的艺术，钧瓷的造型，是人工又是自然，其形为仿自然、人物、动物、天然物品之型，其大小、艺术又是人工所致，以手拉坯或注浆造型而成，这倾注了能工巧匠的艺术构思，艺术的模仿不同于机械的制造，而为一器一形、一器一瓷、一器一品、一器一意、一器一神，这是能工巧匠的匠心独运又是大自然的造化之功。在火这一“艺术家”的天然作用下，使得钧瓷艺术成为天人合一艺术。钧瓷之原料土、水、火石纯属天然，钧瓷之造型虽然多模仿自然，但加进了艺术家的创意。理念、意境为自然的，又是人工的，世界上找不到两个完全相同的钧瓷作品，如找不到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属于独一无二的。
其中自然窑变使其神奇，火也属自然之物，大自然的精灵，在钧瓷窑炉中的火，有人称之为“神火”，它有一双无形的艺术之手，决定一件艺术品的成败优劣，这双大自然之手是天然的，它可以让入窑一色的素坯变成艺术，可以使色泽窑变于釉之表、釉之中、釉之底，进而变化成万彩，而其色彩其画图的窑变是千差万别，从而决定了钧瓷为艺术而不为一般的工艺品和其它瓷种相比，钧瓷窑变又是大自然的造化，为火之艺术的自然作品，从原料到成品的72道工序中，是人为因素，是人工之造型经过火的洗礼，转化为“天道”、“自然”了。![]()
因而窑变的天人合一是浑然天成、天衣无缝的，其中的色彩图画，图画中的形象、大自然中有的一切皆有，山川河流、四季风光、日月水火、树木森林，应有尽有，人物动物、器物形态各异，意象、诗意、境界、物象尽显其中，很难分出哪是天然，哪是人力，成为天人合一的神奇瑰宝。如星航钧窑烧出的蟠龙瓶《升腾》，正是天人合一的杰出代表，其器形上幼龙的窑变形、彩、神，如刚出生一般殷红的胎盘中流动的血脉，幼龙的嫩鲜之姿之色之盈，让人看着难以触摸，唯恐蹭破皮一般，其瓶成了观赏者心中之真龙，天人合一的理念全部体现在神奇的窑变之中。
星航钧窑重视传统之路、重视自然窑变又特别重视手拉坯，因为手拉坯更体现出天人合一的妙处，真正的艺术品只有一件，没有重复的，而手拉坯是人工中的自然，自然中的人工，星航钧窑在重视手拉坯的同时，又进行不同时代窑炉、不同燃料的烧制，这更增加了天然的成份，使人工自然结合得更加密切。特别是柴烧窑炉烧制出的作品，可以说一炉一风格、一窑一色彩、一窑一形象、一窑一乾坤、一窑一洞天，其艺术价值是无与伦比的。
意象这一文艺美学术语特别适用于天人合一的钧瓷。意象是中外文艺美学的一个重要理论，其本身就是天人合一的概念，意是人内心的思想情趣，是人力创造，而象是大自然的造化，是非人力的，而意与象之天衣无缝的融合称为意境，还是诗、散文、赋中所要求的，以意境为最上，有意境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而钧瓷同样要求有意有象，有象有形，才成为艺术品，有形无意，不会生动传神，只能是一器物，而经过能工巧匠手拉坯的精心设计制作，把作品所表达的意、情、思想无形地塑于钧瓷作品之中，使自然之形有了神，有了艺术魅力，在艺术之林中成了独一无二。我们在钧瓷的鉴赏评析中，更应该重视意象意境的评论。如原钧瓷一厂创作的挂盘“寒鸦归林”，其挂盘上经自然窑变的图画就是有意象、有意境的，经过文学大家姚雪垠先生的鉴赏并题诗，这件作品的意象、意境就成了钧瓷的天人合一的经典之作，其作品窑变的图画是一个寒鸦归林图，它超过了元代大画家所画的“寒鸦归林”的名画作，姚雪垠先生依挂盘的意象、意境题诗为：由于文人名人读懂了意象、意境，更由于挂盘上妙然天成的图画，才在诗人的灵感中有了锦绣妙句，可以说为绝唱，而挂盘也成为传世经典，成为天人合一的艺术画卷。在星航钧窑，2007年宋代柴烧窑炉中也烧制出一个举世无双的平盘“凤凰涅槃”，该平盘正面一幅彩色画卷为凤凰，更生动的是一只火红的彩凤展翅在平盘上方，凤在火中高唱，又向前舞动，半翅遇风轻摇曳之状，栩栩如生，完全可以用下面的词句形容：凤凰涅槃的天人合一，还在于画中有诗，诗中有画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其盘的形象是星航手拉坯制作的，和其它平盘没有两样，是艺术家的精心创意，而火这位艺术家之手给平盘画上了一幅画家也难以绘制的天然画卷，是神火让其天人合一，使意与象合，情与景会，成为钧瓷艺术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钧瓷的天人合一哲学思想是难以述尽的，她从诞生时就是一个神奇的结合，在釉上施釉，自然窑变出花斑，唐时称青花瓷，受花斑窑变启迪，能工巧匠在创造中，发明了烧制钧瓷的技艺，这是禹州人勇于创造的历史印记，是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在禹州人灵感中的艺术火花。以钧喻君，以君谐钧，是最大的天人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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