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寿,与吴昌硕、齐白石、黄宾虹并称为20世纪中国画“四大家”,其指画更是堪称一绝。作为拍场的常胜将军,对于他的画作,我们已经耳濡目染许久(这里不作赘诉)。
不过,对于潘天寿先生的瓷画,相信很少人见过。此次现身华艺广州秋拍的一件双鹫图盘就颇有看头,潘老别具一格地以瓷为载体,在瓷上作画,且用的为潘老独特的指画技法。更有趣的是,此件瓷盘更是出自广东石湾窑,据悉,这是目前发现的唯一一件潘天寿画的广东石湾窑瓷器。
瓷上作画比纸上更有难度
潘天寿大量的指头画中,题材多是鹰、鹫、猫、梅、竹、松、荷、蛙等,也有山水。特别是他画的鹰、鹫,既有高瞻远瞩者,也有俯视逼人者,有立,有蹲,有敛翅,也有振羽,从鹰、鹫炯炯有神的双目之中,从生涩老辣、水墨淋漓的挥写中,我们可以看到潘天寿指头画的非凡功底和独特创造力。
据说,潘天寿开始画鹫是在他33岁那年(1929年)的5月,在西湖博览会上看到了比鹰更强劲的这种猛禽,他便开始画鹫了。其中1964年作有一幅《雄视图》,他就是以手掌蘸浓墨画出来的。可以说,鹫是潘老最具有代表性的创作之一。此次现身华艺秋拍的双鹫图盘,布局与《雄视图》极为相类,应为同一时期作品。
潘天寿1964年作《雄视图》
近现代费彝民藏潘天寿绘鹫石图赏盘
款识:雷婆头峰;中国石湾人民瓷厂
L:68cm
备注:费彝民旧藏
鹫石图赏盘
创作于第一次造访广美
查其生平,潘老曾先后两次造访广州美院国画系。
第一次是1961年11月,由时任广州美院副院长的关山月先生亲自主持接待。潘老主讲中国画的题款和盖印,半天的课程从头至尾未用讲稿,讲得十分精彩,给广州美院国画系的师生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在这次讲学中,潘老还创作了两幅作品:《兰花石榴图》《鹫石图》(现藏广州美院)。据广东画院原院长王玉珏回忆:“潘先生的指甲比别人稍微长一点,在里面放了一些棉花,再用棉花吸上墨来画,这样画出来的线条就很硬朗,和毛笔画出来的不一样。”
为了让学生了解这种画法,潘先生沉得住气,一点一点地画,最终的画面给人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师生们看得入了迷,很多当时参加的人后来回忆起这段往事都记忆犹新。
潘天寿与友人鉴赏作品
第二次是1963年,潘天寿应广东美协盛情邀请,从上海办完画展后,带着80多幅作品来广州办画展。
时任广东省副省长、广州市市长曾生同志亲自安排接待工作,潘天寿在广东美协有关同志陪同下游览了海南、从化等地。潘天寿在1963年12月4日给黄笃维的信里记录了这件事,他写道:“粤省人文、气候、景物,无不首冠东南。海南岛尤特具风光,名闻全国”。
潘天寿游广东,意犹未尽,广东美协也非常希望他再次来广东。潘天寿想等过一段时间再来,在信里,潘天寿说:“上次南行,以时间匆促,仅窥一斑,未见全貌,原有重游之想。兹承曾生同志与你会盛情相邀,无任欣幸。顾寿目前以作画及屑务稍多,一时未能脱身,且待稍缓时日,以完所约如何?”可惜潘天寿再没有机会来广东了。
潘天寿致黄笃维信札一通二开
综合两次行程分析,此幅气势磅礴的鹫石图应为第一次在广美教学之时创作,画没有一丝拖蹭的痕迹,笔笔中正而肯定,无一败笔赘墨。空间的分割配置无可挑剔,构图的俯仰开合恰到好处,连题款印章的位置排列都毫不马虎。可以说,这件独一无二的瓷上“雄视图”完全不输纸上大作,雄浑大气,甚至因为其特殊材质而倍加珍贵;底部书写“中国石湾人民瓷厂”楷书款,也可以看出当时广州美院和当地瓷厂的深度合作关系。
艺术的创作从来不拘泥于形式,诸多历史信息集于此盘,文物价值不言而喻。
近现代费彝民藏潘天寿绘鹫石图赏盘(局部)
最为难得的是,此幅瓷质大作为费彝民先生旧藏。
费彝民先生旧照
彝民先生乃香港新闻界硕宿,1952年至1988年,曾任香港《大公报》社长,广结墨缘。《大公报》曾专设《艺林》副刊,和黄宾虹、黎雄才等大家结缘颇深。此盘能入得其眼并珍藏数十年,足见此鹫石图赏盘在其心中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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