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村窖藏的发现十分偶然。在1970年10月的一天,当时一单位的基建施工人员在挖地基时,突然发现了一个陶瓮和一个提梁银罐,里面装满了金银宝物,他们立即将这一发现报告原陕西省博物馆,即陕西历史博物馆的前身,文物工作者迅速赶至现场,接收了这批珍宝,并对周围展开钻探调查,期待能有更多的发现。10月11日探铲下传来了清脆的金属声,第二瓮珍宝也出土了。这次发现的两瓮一罐共计收纳金银器、玉器、贵重药材、中外钱币等文物共计1000多件。这次考古发现以出土文物数量众多、种类繁复、工艺精美、保存完好著称于世,也是二十世纪隋唐考古最为重要的考古发现之一。
惊鸿一瞥 大唐遗宝风采煜煜
西安何家村唐代窖藏的发现,对研究唐代的历史考古、工艺美术、科技文化以及丝绸之路等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一经公布就引起考古学界、博物馆学界乃至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旋即被列入《『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出土重要文物》之中。2000年,西安何家村唐代窖藏被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选入《20世纪中国考古大发现》之中。何家村唐代窖藏自发现至今的50年来,相关介绍、鉴赏、研究的著作粗略统计有数十部,文章更是多达百余篇。然而,那些精美文物中人们想看又不易看到的重要细节,那些隐藏在华丽外表背后的文化内涵,仍然需要我们深入细致地研究;何家村遗宝作为有高度有厚度有丰度有广度的综合体,又是如何保留了唐代最高统治层——皇室生活中不为人知的真实内幕?从而展现出大唐文化风采煜煜的独特一面?让我们走进何家村遗宝,对其文化内涵再做一番梳理、探索和解读。
皇后嫔妃主要从礼聘和采选这一正式的、非常规范的渠道选择,其来源为高官之家,主要考虑的是政治因素。此外,就是一些籍没、进献或者向民间拣选的秀女。唐代,后宫规模最为庞大的是唐玄宗李隆基,白居易《长恨歌》讲其“后宫佳丽三千人”,其实只是文学性的描述,据文献记载,开元末年,宫嫔人数虽已上万,但唐玄宗还不满足,于天宝年间(742-756)专门设立花鸟使一职,拿着皇帝的诏书四处奔波,寻找绝色美女用以充实后宫,元稹《和李校书新题乐府十二首·上阳白发人》诗中有:
满怀墨诏求嫔御,走上高楼半酣醉。
这也是《全唐诗》中唯一一首提到花鸟使的作品,诗后作者还自注:“天宝中,密号采取艳异者为花鸟使”。那么,面对争相求宠的庞大美女群,唐玄宗如何抉择,选出称心如意的侍寝者?为了进入皇帝法眼,后宫中花样翻新的种种“规则”便被发明了出来:
随蝶而幸:每年的春天,在皇宫中举行盛大的宴会,让嫔妃们头插各种鲜花,彼此争鲜斗艳,这时候,皇帝亲自捉来蝴蝶放飞,蝴蝶追逐鲜花,翩翩飞舞,最后停留在哪位嫔妃的头上,皇帝就在哪位妃子处过夜。
抛金橘:皇帝在宫殿与嫔妃宫女们玩一种类似后世的抛绣球游戏:向众多嫔妃宫女群里,抛掷一种小巧精致的金橘子,谁被抛中,谁就可以承恩受宠。从无名氏《抛绣球》诗推测,宫中也有以得绣球而承恩的游戏。
投骰子:将嫔妃宫女们集中在一起,设定“彩局”,让她们向其中投骰子,初选出若干投中者,再在其中选出最优胜者,由其当夜侍寝,因此,内侍们私下里把骰子称为“剉角媒人”。
风月常新:由于进御的女子太多,为了记住已进御的宫女,唐玄宗命令在已进御的宫女臂上,打上“风月常新”之印,再渍以桂红膏,使印记牢固。
没有选中侍寝的嫔妃宫女,或玩抛掷金钱的游戏以排遣孤闷之情,或偷偷地投钱赌卜,看看有无侍寝的运气:“明皇未得妃子,宫中嫔妃辈,投金钱赌侍帝寝,以亲者为胜,召入妃子,遂罢此戏。”虽然数十年后的唐敬宗还新发明了一种颇具刺激的“风流箭”来决定侍寝之事,但都比不上七代祖爷爷玄宗皇帝的诸多花样。
参考资料来源:
陕西历史博物馆编:《大唐遗宝·何家村窖藏》,文物出版社,2021年5月第1版。
编辑:张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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