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文化语境中,苍松、梧桐、翠竹之类的意象有其特定的意涵。比如梧桐,因为古人以其为琴材,鼓之能引凤至,故多寓品性高洁意,《诗经》已有“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之句,云林并有“洗桐”之癖,近代海派名家吴琴木原名即吴桐,皆是此类。而修竹亦以其不傍不依、四季常青、中通外直之品而被赋予刚直、耿介、虚心之人格特征,并以之喻君子;竹又能制箫,箫亦多用于引凤之典。此外,石以其坚固稳定亦被视为君子持节重义之征。凡此种种,于中国传统书画艺术中在在多见。
1934年的张大千还处于个人艺术生命的前期,尚以拟古仿古为主,笔下意象、结构、题材大要不出传统苑囿,特别是他标志性的宽袍大袖的高士形象。此帧作于苏州网师园、北平之行前夕,并绘梧桐、修竹、灵石、高士,同时集合可以引凤的梧桐、修竹两种,又配以可自许君子的灵石,且于题款诗中再三致意,所谓“何年脱骨乘鸾凤,月下飞来听素琴”云云,其对北平之行可大展拳脚扬名立万的无限向往和深切憧憬可见一斑。
张大千本人的画作中,梧桐寓意亦非常明确
有意思的是本件对各种意象的处理方式。梧桐树干树叶纯以水墨勾出,只于接近地面的部分以赭色填充,示树之空心,又略以花青布地,以示桐荫;修竹则完全不见水墨,只以花青仔细撇出;旁绘灵石三坐,以重赭等色层次皴成,其安排布置颇类该时期张氏常写的潼关蒲雪、巫峡清秋等题材,与梧桐之纯水墨、修竹之花青相映成趣;一高士——显然是自况——手抚灵石,翘首以看梧桐修竹。整幅中各个意象互相呼应串联,横溢某种壮志将酬的暗喜。
张大千 秋梧高士图
立轴 设色纸本 1934年作
【说明】
张大千自题签条:大千居士秋梧高士图。
【著录】
1.《名家翰墨丛刊中国近代名家书画全集2张大千高士》,第6-7页,翰墨轩出版有限公司,1994年。
2.《中国近现代书画十二大名家精品集》(三),第165页,保利艺术博物馆。
【展览】
“中国近现代书画十二大名家精品展(三)”,保利艺术博物馆,2011年10月7日至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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