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统计过中国绘画界几千年来谁画过什么,谁的一生中塑造过多少艺术形象,范增一生以老子出关为主,一生之中画过上百种老子出关图,蒋兆和一生以流民图而名扬四海,黄胄以新疆姑娘光耀画坛,但对中国上下五千年文明史,以及历朝历代的先贤哲人为其造像者少之甚少,而将中国历史上的重要人物搬进画中,传颂其民族精神,为其英雄筑魂者更是寥落星辰。
不久前,我看到一个叫海霞的人,讲俄罗斯的现实主义画家列宾,称道列宾是描绘俄罗斯民族苦难历史的一个实主义画家,在绘画之都法国主办了列宾近百幅作品展览,其油画作品表现了人民的贫穷苦难及对美好生活的渴望。
于是,我在思考先祖父王大凡从艺六十三年的绘画生涯中,他的艺术作品则是以中国画的形式展现了中国五千年的历史画卷气势恢宏,筑造了我们这个伟大民族的精神之魂。
如果要把王大凡一生之中画的作品进行一次全面的总结和展示的话,王大凡一生所为中国历代名人造像塑魂的人物可圈可点;倘若将东西方的绘画作个比较,先祖家王大凡比之俄罗斯伟大的画家列宾其内涵更加深刻。
王大凡的画路比较宽,所画的人物也特别多,从远古时代的先贤开始,善卷、许由洗耳、禹王治水、吕氏春秋说当时的帝王叫唐尧,以弟子的身份去拜见善卷,善卷向北而坐。
唐尧同去的大臣说你是帝王,他是布衣,整个国家都是你的,何必对他如此重视,唐尧说,善卷不仅可以当我的老师,我先把我的帝王的位置让给他,而善卷认为唐尧已经是一位贤德的明君,国家治理的很好,没有必要让他来管理国家,许由也是如此拒绝做官的,归隐山林,这与道家的哲学体系分不开的,道家追求无拘无束的神话,希望得到自由,在自由的世界里得到“逍遥”。
这是善卷和许由拒绝做官的理由,而王大凡所画善卷朝北而坐,手拿扇子,自在逍遥的样子,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正是我们几千年农耕文明的写照。
禹王治水是王大凡在担任建国瓷领导小组成员时特意为毛泽东主席所画,禹王是古代的贤君,当时国家经常遭遇洪水泛滥,为治水患,禹王三经家门而不入,正是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影响了他的臣民,在大家的努力下治好了水灾,天下太平了。
“禹王治水”是王大凡所创作作品人物最多的一件山水人物图,此作点、线、面俱全,画面妻子抱着幼小的儿子期盼丈夫回家,而禹王身后的农民继续往前走,没有停止的意思,而毛泽东主席的著名文章“愚公移山”正是禹王治水的又一个再现,也是中华民族勤劳、吃苦、不怕困难、勇往直前的精神写照。
这件作品在世界绘画史上可以与俄罗斯列宾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异曲同工。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会桃花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群季俊秀,皆为惠连;吾人咏歌,独惭康乐。幽赏未已,高谈转清。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不有佳咏,何伸雅怀。如诗不成,罚依金谷酒数。”这是唐代诗人李白为其弟所作的“春夜宴桃李”园序,我们相聚在桃花飘香的花园中与弟弟们享受着亲情之间的天伦之乐,与弟弟们饮酒作乐,赏花赋诗雅集,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中国人讲亲情,文人讲雅集,而春夜宴桃李的花园正是我们畅叙亲情的场所,中国陶瓷馆所藏的瓶子(戌子1948年)的“春夜宴桃李”:秉烛夜游,一群有为青年赏花吟月,何等风雅,两个童子抬着飘香的米饭走向花园中央,在斗酒对诗中,有人在抒发热情,有人在醉后入睡。
桃花园一直以来就是中国人的一个梦想,是古代的中国人向往的一个梦里老家,这里花团锦簇,芳香四溢,这里田野、村舍、村民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状态下夫唱妇随,父慈子孝,陶渊明的桃花园记实则是为我们描绘了一种与现实截然不同的一种社会现实,后被人们称为世外桃源。
王大凡艺术馆收藏了一个高宽,这在当时算得上最大的瓷器碗(可以申请基尼斯记录)。
著名学者、江西省人大副主任朱虹称这只碗是中国瓷器的工艺高峰和艺术高峰。
四、五十年代可以把碗做到这么大应该是奇迹,古代画桃花园记的有五人,一是南宋画家陈居中(1201-1204)《陶源仙居图》以青绿山水为主。
二是明代文徽明(1470-1559),三是明代陆治《桃花源图》,四是明代钱毂的《桃花源图卷》,现藏于美国克利夫兰美术馆。五是明代佚名美国波斯顿艺术藏馆。
以上都是绢画,而王大凡所画的桃花源记则是陶瓷和人物为主的绘画对象,比古代的画家更直接的反映中国人为之向往的一种世外桃源的生活。
无论是李白的春夜宴桃李,还是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前者表现人伦,亲情的一种天伦之乐,表现文人雅士的一种浪漫情怀,后者也是前者的一种延续,是古代人们的一种心灵的寄托,对一种无拘无束衣食无忧生活的向往,这两种境界正是中国古代人超然物外的一种精神。
而王大凡所展示的画卷正是中华民族的一种魂,一种精神!
王大凡五十岁的时候,正逢日本侵华的民族存亡的时候,他借班超投笔从戎的故事来唤醒中华大地的热血青年,他在题记中写:“观夫班定远之投笔奋起”,彼一书生而建立千古不朽之功,宜其各立标立史策也,我国青年诚所及时奋起。
欣然而效之,则国难不足平,耻辱不足雪,否则不但为今人所弃,仰亦为古人之所塏也,可恨吾老矣未能执戈写贼,勉之以书画寓意俾人,观之而能兴起之具耳。
四方笔筒的另一面是书法和木兰骑马奔赴战场的图画,木兰的父亲是位年迈多病的老者,而妹妹又年幼,木兰为代父从军,女扮男装十三年,其弯弓白马驰骋于白山黑水之间,虏敌骑而丧敌胆。而王大凡画了十多种木兰从军的题材,其目的“吾之吾言有号召吾画有灵,不上十年中,吾国有千万木兰为国家劳也”。
从这两件作品来看,王大凡肯在用自己的画笔当做利剑,用自己的声音去唤醒民众,他预言,不出十年,中华大地就会有十万百万的花木兰出现,我查阅了一些资料,1949年,有花木兰式的女兵、民兵、乡干部、村干部、区干部全国有上千位女性参加革命。
我在王大凡瓷画中的爱国主义情怀一文中提到岳母刺字,梁红玉击鼓战金山,抗金名将史可法,提到辛弃疾的醉里挑灯看剑,最近又发现了王大凡的一块写满江红的瓷板。
画中,岳母在岳飞的背上刺精忠报国四个大字,这一刺,刺出了“八千里路云和月”,这一刺,刺出了“架长车踏破贺兰山缺”,这一刺刺出了“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喝饮匈奴血”,这一刺刺出了:“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优秀的文艺作品都是打动人、鼓舞人、催人奋进的,王大凡的木兰从军,岳母刺字,梁红玉击鼓战金山,投笔从戎,在抗战八年的历史岁月中,确实起到了唤醒民众的作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正是女足与韩国女足争夺亚锦赛冠军失利的上半场,韩国队以2比0领先,此时球场上响起了铿锵玫瑰的音乐,球场上立即成了魔音,最终在90分钟以内3比2获得冠军,这应该是音乐和艺术的作用。
王大凡的艺术由几个板块组合而成,一是历史人物,二是儒释道人物,三是爱国主义题材,四是历代文人,五是仕女板块。
中国是一个宗教信仰多元化的民族,儒释道学说为正统宗教,老子、庄子、孔子、诸子百家。
因此孔子、庄子、老子的故事,经常会成为王大凡笔下的人物为其塑形筑魂的对象,孔子是王大凡最为崇拜的对象,他熟读孔子的“春秋”,奉行孔子的道德、礼治的学说,追求“天下为公”的大同社会,强调礼、仁、信、义。他当年为暂得楼主大银行家胡惠春所画的150件瓶子,“孔子周游列国图”,夫子当年万里游,为求正义是尊周,春秋褒贬存纲纪,万国衣冠拌冕旎。
这150件的瓶子孔子坐在轮椅上,由他的学生推着孔子,孔子回头与学生交谈什么,人物背后的柏树造型如龙腾虎跃一般,柏树的树桩如龙掌龙爪,铁骨钢筋般伸展开来,象征着他的理论如江海湖泊,万古长青。
王大凡艺术馆收藏了一块盘子《庄子观鱼》,刻画了一位无为而治,自在观鱼的智者形象,而这种自在,无为、逍遥、随遇而安,正是道家追求的最高境界。
佛教题材的作品也是王大凡经常要表达的内容,如十八罗汉图,新老八仙。如他题降龙伏虎罗汉的诗云:阴阳颠倒降龙虎,水火交融细细补,上下牵来既济成,方能修到佛和祖。
家兄王怀治收藏了一块瓷板《布袋罗汉》。这件作品可以称得算经典传奇,在中国绘画史上有贯休,刘松年所画佛像十八罗汉图,但总感到不到位,放下包袱的那种轻松没有,而王大凡却把握了这个人物的魂,传神点睛就是要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王大凡正是画出了这种超然物外的这种精彩,王大凡一生画过许多的佛教题材的作品,如相关景艺堂收藏的十八罗汉(缺一块),珠山八味和家兄王怀俊收藏的八仙、新八仙都达到了传神的境界。
王大凡一生当中对古代明相名士如谢安、陶渊明、关羽、李白、杜甫、苏东坡、辛弃疾等人充满了敬仰之情,仅谢安就有几个版本,如谢安未当官之前的东山丝竹,当官后的淝水之战,如“东山报捷”、“旗开得胜”,而且亲自赋诗:“闻道东山睹墅年,脂红粉白两婵娟,主人出画摧题急,犹下真真付墨研”,这是写谢安在没有做官之前,在自己的家乡东山,经常带着他养的歌妓与朋友们抚琴作乐,过着管弦丝竹,音乐缭绕,歌舞升平的日子,谢安40岁后出山做官,历任恒温司马,吏部尚书,宰相等职。历史上的淝水之战就是他亲自指挥的,著名收藏家公智勇收藏了一根100件的瓶子,题诗曰:秦兵百万压东西,宗社安慰已独担,却置捷书棋局底,诸君犹认罢清淡。
王大凡艺术馆收藏了一件200件的瓶子,也是谢安在山上与人下围棋的画面,士兵将捷报呈上来的时候,谢安只是把他放在棋盘底下继续下棋,诗曰“胜负心中料已明,又从指上出奇兵,怡然一叹文揪里,末礙东山是娇情。大家都知道淝水之战是中国历史上的著名战役,而且是一场以少胜多创造战争奇迹的战役,有许多成语都出自淝水之战,如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即使符坚有投鞭断流的气概,也抵不过谢安成竹于胸决胜千里的智慧,谈笑间,一场以少胜多的战争中在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中结束。
而王大凡只是用了“又从指上出奇兵”来诠释谢安的平静、淡然,不露声色的大将风范。
王大凡一生崇拜陶渊明,不仅将陶渊明的著名文章,如“宅边有五棵柳”不为五斗米折腰,卸甲归来尚黑头,风尘吹满故园秋,又云“若使生逢圣明地,青松老尽不归来”。
可惜这位陶渊明生不逢时,没有赶上让他干一番事业的打好时代,因此只好解甲归田,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苏东坡不仅是唐诗八大家之一,又是著名诗人,书法大家,四爱之中就有东坡爱砚,王大凡曾为苏东坡写过、画过“玩月承天寺”和苏东坡赏月,我收藏了 一件50件的瓶子和一块满尺的瓷板。
性成砚癖是东坡,鸲眼龙鳞手遍摩,怪道先生书法好,朝朝喜在此中磨。踏着皎洁的月光,与好友在承天寺游玩,今天我和你在这里,若干年后,我们都将成为画中之人,“玩月承天寺、苏公与客闲,熟知千载后,又在画图间,”古典与现实,画里与画外在情景交融中升华,王大凡又在其一对自画自填画翠边角的瓶子画了他的著名诗篇花影“重重叠叠上瑶台,几度唤童扫不开,刚被太阳收拾去,却叫明月送将来”,这种咏物诗借花影的变化来抒发自己的抱负吗,又是一首借这种上瑶台、扫不开、收拾去、送将来来表达一种人生的无奈,这些落在地上的花叶就是自己的一种伤感,几次叫书童去把他扫走,却怎么也扫不开,这些人生的无奈,刚被太阳收拾去了,可不到一会儿却叫月光又送过来了。
西方绘画其文艺复兴时期的米开朗基罗、达芬奇、安格尔以及后面的毕加索、莫奈等,他们之所以成为自己国家民族之精英成为国家优秀的儿子,就是他们心中的画笔始终在反映自己国家的现实生活,驱歌时代精神,塑造民族之魂,他们手中的画笔是利剑无情地刺向那些假丑恶的东西,他们的艺术之所以被授受、崇拜,就是他们是一种时代的代表,一个时代的声音,并影响了他的国家几代人的成长。
贯穿王大凡这五大板块的艺术,我们有理由相信,他是一位人民的艺术家,一位民族的艺术家,他以民族情怀为我们所展示的一幕幕画卷、一幅幅的作品就是中华民族几千年历史的写照,就是我们中华民族之光、灵魂。
在历史天空中绽放的光芒!他笔下的善卷、屈原、谢安、陶渊明还是“豪情赠李郎”的风尘风侠,替主分忧之女娘的貂蝉,一个个鲜活的形象,一幅幅生动传神的画卷,将中华民族历史上下五千年的文化串在一起,把一个个名人、隐士、诗人、伟人汇集在一起,铸就了我们中华民族积极向善,不断进取传承守望,开拓进取的民族之魂。
他绘就历史画卷铸造的民族之魂,与李白、杜甫、苏东坡一样影响和推动了中华文化的大前进。
是民族的,就是世界的。王大凡的艺术成就是世界美术史上的一面旗帜,彪炳千秋。
王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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