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镌古今,一币话千年。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文物推荐官,今天给大家推荐的是宋徽宗笔下的钱币艺术精品——崇宁通宝。”
永银钱币博物馆馆藏——崇宁通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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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符三年正月,汴京城遍地缟素,女摘簪,男素衣,人人面色凝重,噤若寒蝉。皇帝寝殿传来各妃嫔的微微啜泣……年仅二十四岁的宋哲宗静卧銮塌,咽息而去。
而此时远在封邑无人问津,正执笔案前,为画作的题诗绞尽脑汁的端王赵佶接到指令,命其速速回京。这一去,是人间高处不胜寒,是命运的交错与落寞……
编辑丨桃子
海报设计丨郭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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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符三年,宋哲宗驾崩,其异母兄弟端王赵佶,在向太后势力的推动下懵懂继位。
他就是中国历史上最具悲剧色彩的艺术家皇帝——宋徽宗。
说起宋徽宗,与艺术家的标签一样撕不下来的还有亡国之君。
▲宋徽宗像
宋徽宗即位时,群臣有议,曰:
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
后人也道其轻佻,不可为君。
殊不知,“徽宗初政,粲然可观”,他刚即位时也曾是一位治国有道的明君。
他唯才是举,重用贤良;广开言路,接纳忠言;贬谪奸佞,革除陋规,下令废止了宋太祖设立的用于毒杀不轨大臣的毒药库。
哀民生之多艰,他还主张节俭之风,建造宫殿,吃穿用度不宜过于奢华。
▲宋代群宴
时间往后推二十年,谁也无法将那样一个为国为民的贤明君主和那个奢靡无度、迷恋声色犬马的亡国之君联系在一起。
一国之君,不爱社稷爱丹青。却也正是一墨丹青使他狎近了一批奸佞小人,为首的就是攀权附贵的蔡京。
▲动画《美丽的森林》中宋徽宗画作动图
蔡京擅长书法,与苏轼、黄庭坚、米芾并称北宋书法四大家,其才华为宋徽宗所赏识,因此得以高升,直登相位。
后期的宋徽宗放飞自我,置国政于不顾,任由以蔡京为首的“北宋六贼”等奸佞之臣胡作非为扰乱朝纲,使得内忧外患的北宋一步步走向覆灭。
▲蔡京-《十八学士图跋》
而这一切悲剧的根源,都来自宋徽宗的禀赋和人生角色之间的极大错位。
或许他本该美酒微醺,笔锋肆意,醉卧花下,以艺术成就一场惊鸿,但命运弄人,当手中的笔变成传国玉玺,他和国家的命运都被改写了。
▲动画《美丽的森林》中宋徽宗画作动图
宋徽宗上位之初,就面临着元丰改革派和元祐保守派的争端。
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宋徽宗,也想效法其父亲宋神宗在熙宁年间重用王安石所推行的新法改革。
▲崇宁年间的郊外
建中靖国元年(1101)十一月,徽宗一改两派中立的做法,明确宣示放弃调和政策,改为崇尚熙宁变法,并改年号为“崇宁”。
“宁”指的是王安石变法期间的“熙宁”年号,所谓“崇宁”,就是推崇熙宁年间的新法改革。
▲崇宁通宝
随着新法的死灰复燃,崇宁通宝钱币也应运而生。宋徽宗以瘦金体为钱币作钱文。
瘦金体是宋徽宗自创的一种文体,清秀隽永,铁画银钩,金镂之妙,细比毫发,素有“风流天子出崇观,铁画银钩字字端”的超高评价。
▲宋徽宗-《欲借风霜二诗帖》
而崇宁通宝作为瘦金体御书钱的代表作品,其瘦直挺拔,劲瘦淡雅的钱文与钱币的外郭相互配合,更显其洒脱自如。
即使后来现世的崇宁通宝历经沧桑,腐蚀氧化,也依然呈现出一种特有的质感,更显其字体的峻利精致。
▲崇宁通宝
宋徽宗在这方寸之间演绎的极高艺术造诣,不仅使他独步天下的书法功底得以展现,也使崇宁通宝成为钱币界有口皆碑的艺术精品。
只可惜乱世之下钱法更迭频繁,崇宁通宝并未流通多久就隐匿于世。
正如崇宁通宝上的钱文,宋代的美,是清雅的。
那高远又略带寂寥的宋氏美学,到宋徽宗时达到顶峰,但,与之相悖的,是宋朝的帝王命数走上终结。
▲宋徽宗字帖局部
1127年,靖康之变,金人铁骑踏碎了宋朝的婉约清雅,宋徽宗、钦宗以及三千多宋朝宗室妃嫔被挟入金国。
元代诗人冯海粟曾在《熙陵幸小周后图》上题词:
“江南剩得李花开,也被君王强折来。怪底金风冲地起,御园红紫满龙堆。”
认为靖康亡国,是对当年宋太宗赵匡胤掳走南唐后主李煜并抢占小周后的一种历史报应。
▲《熙陵幸小周后图》
当年,千古词帝李煜叹着“流水落花春去也”被毒死汴京;
后来,宋徽宗也被软禁九年,国破身辱,客死异乡,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极了一场充满宿命感的轮回。
▲宋徽宗画作动图
荣华谢尽,山河永寂。
无论是寄情山水,沉迷丹青的端王,还是声色犬马、极尽奢靡的帝王,不过历史尘烟了无痕,剩得崇宁通宝上的斑驳寂寥,让人一叹千年。
参考资料:
《宋徽宗个人因素对宋末政局的影响》,邵京涛
《靖康之难中宋徽宗、宋钦宗北迁成因探究》,王芳郭雅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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