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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名画里的诗词和古文,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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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年1月05日12时

▲《藏在名画里的古文》《藏在名画里的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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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画报出版社出版了我主编的《藏在名画里的唐诗》、《藏在名画里的古文》,拿到样书,我很兴奋。


丛书的封面用精美的彩色宣纸印制折叠而成,突显中国绘画的质料底蕴,封面开启的几个彩色天窗,蕴含着中国名画的信息与踪迹,体现着珍藏的处境与意味。摩挲良久,让人玩味不已。


▲《藏在名画里的古文》《藏在名画里的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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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喜之余,送给挚爱亲朋,得到满满的赞誉。称赞有余,人们总是不解,问我为什么要花巨大的心力和时间去主编这套丛书?


一是为中国观众和读者不能零距离观赏名画抱憾。




遗憾从“千年丹青”和“石渠宝笈特展”我亲临的两次展览会体现出来了。“千年丹青——日本、中国藏唐宋元绘画珍品展”,是2010年秋,在上海世界博览会展出最后一个月,由上海博物馆联袂东京国立博物馆等十余家中日顶级博物馆举办的大型展览。


其中日本所藏唐宋元绘画作品有39件(47幅),上博藏品20件,再加故宫博物院2件及辽宁省博物馆4件作品,这60余件作品展示了从唐至元700多年间的传世绘画风貌,尤其是日本所藏中国绘画精品,很多都是传世名作。


图为 “千年丹青——日本、中国藏唐宋元绘画珍品展”展出的张僧繇《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


世博会的热岛效应加上中日名画大荟萃,使展览会火爆,馆内人头攒动,拥挤不堪,馆外人潮如织,长队蜿蜒;人们奋力簇拥,想靠近摆放名画的玻璃窗已是困难,很难想像如何才能想近距离欣赏名画?我站在人潮之外,为自己和观众抱憾不能近距离欣赏难得一见的名画。


2015年9月,故宫举办“石渠宝笈特展”,展品之精,规模之大,人数之多,美誉之盛,引起空前的热议和关注。(石渠”是指西汉的石渠阁,是皇家收藏文献典籍的机构与所在。为了彰显文治武功,清代皇帝乾隆借其美名,编篡《石渠宝笈》。从乾隆到嘉庆,历时70多年才完成三编,总计255册,收书画家863人,作品7757件)笔者有幸受邀参加预展,但是专业人数之多,还是超出预期。


在很多名画之前不能驻足欣赏,人们只能簇拥前行,快速浏览。后来看到有关报道,说是要排6个小时队才能看上展览,才觉得庆幸。综合两次观展经验,气氛热烈,效果不佳。人头攒动之中,只能看到一鳞半爪,很难窥及全豹。我一直幻想何时才能驱除遗憾,零距离地观赏这些名画。

故宫博物院建院九十周年举办的“石渠宝笈特展”,史无前例地展出历代书画精品280余件,其中包括难得一见的《清明上河图》、《伯远帖》等重量级展品

二是为图书不能图文并茂而抱憾。


步入21世纪之后,中国图书出版发展非常快捷,很多精美的艺术图书首次映入人们的眼帘,让人惊羡无比。《宋画全集》、《元画全集》等精品画集相继问世,首次荟萃海内外孤品精品,让人期待,名画印制之精美,让人叹为观止,全集价格之昂贵,又让人望而却步。名画的印制与出版,在我们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动辄十几万的天价,让普通消费者望洋兴叹。

汉字为什么要把书命名为图书?可以说从隋唐以来,人们把书理解和阐释为图书,可谓无图不成书。从隋朝留存至今的《金刚经》雕版木刻绘图开始,经过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潮起潮落,各种绣像本、插图本应运而起,蔚为大观。

明程嘉燧 《山水册·月明星稀 乌鹊南飞》

进入20世纪30年代,郑振铎先生用力勤勉收集整理中国历代的图像和文字,编撰《插图版中国文学史》,影响深远。现在看来,这种最大限度追求图文并茂的努力是伟大的,但是限于当时的工艺制作水平,想达到图文并茂的理想还是不理想,还要走很远的路。


20世纪90年代,我根据收集来的大量高清图片,又在郑振铎先生的家属支持下,重新修订配图,在上海人民出版社重新再版,反映热烈,但是离图文并茂最佳境界还要一段距离。


直到5年前,我去中华书局开会,看到北京大学教授袁行霈先生主撰《陶渊明影像》,使我眼前一亮。我感觉到全球化使图文并茂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风尚。袁行霈先生有丰厚的人脉,他调动全球各大博物馆的收藏,用图像学去阐释陶渊明的诗意和境界。只是在选图和印制上,稍有欠缺,未臻完美。


明张鹏 《渊明醉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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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名画的中国”里面的“藏”字大有深意,在这里我理解“藏”有三意:皇家珍藏,王公自玩,密不示人;国外内藏,害怕追索,羞于见人;名画珍稀,自行隐匿,难于见人。


珍藏者,自我赏玩,传阅于宫廷密室、王公将相之间,常人自是难睹真容。内藏者,或盗或抢,或骗或买,内心发虚,自然避光,世人当是难见其芳姿。珍稀者,多是绘画中孤品,荦卓于常见的草木山水等科,于中国古典诗文融合的人物绘画更是少见,所以更为后人珍惜留恋。


司马迁说,读其书,想见其为人。千古诗文,万般情致,千古风流,万种风雅,谁来吟咏,谁来传递?

这套“藏在名画的中国系列”丛书出版,可以说应运而生。我认为这个运,就是广大观众欣赏名画的需要,第二个就是全球数字技术的兴起和普遍使用。

《藏在名画的古文》实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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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全球化的崛起,随着互联网和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原来深藏在全球各大博物馆的中国绘画艺术品,逐渐浮出水面,向世人展示她美丽的容颜。


世界各大博物馆抓紧电子数字库建设和运营,其中台北故宫博物院、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走在前列,放开版权,欢迎下载,并打出标语:一切为人民服务。故宫博物院也紧随其后,近日也开放电子数据库。虽然网上呈现绘画数量有限,但是,有生胜于无。人们终于可以畅游其中,欣赏中国古画之美。


台北故宫博物院免费开放高达七万张藏品的图片下载


中国古典绘画流传于世到底有多少?以前人们没有深究,总是用“浩如烟海“四个字来搪塞,经过询问和研究,粗略估计100万张左右,这是我个人的推断,据说国家博物馆、故宫、台北故宫、上海博物馆等馆各藏有10万张左右,国内藏有万张古画的博物馆有很多,再加上个人收藏,估计有百万之巨。


海外藏中国画,据陈传席先生在《海外藏中国名画》里序言所说有2万多张。我请教过故宫有关专家,他说不止2万张,应该有20多万张。就笔者在海外各大博物见到和持有高清电子图片,就不止这个数。


笔者花费大量精力和金钱收集整理中国古画近10万张,分门别类,系统普及出版,希望能让更多人看到古画蕴含着的丰富世界,打开中国璀璨文化的一扇窗。


【明】文明大字书法题仇英赤壁图卷

文学与绘画本来就是孪生姐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生发。面对中国璀璨文学传统,后世的画家,筚路蓝缕,孜孜以求,用五彩斑斓的画笔去展示文学瑰丽的梦境、诗意的境界,从顾恺之到仇英,时间跨越1000多年,几千位画家穷其兀年,孜孜不倦,留下丰富的作品,建构了令人心驰神往的风雅世界:


《诗经》三百篇,有南宋马和之妙笔全绘,到清代有部分遗失,目前存世有200余张,马和之学习北宋李公麟而有所变化,表现人物所用线条较为短促,多用“兰叶描”运笔迅疾,风格独特,笔法飘逸高古。


《楚辞》中的《九歌》,有众多绘画大师用不同笔法描绘,唐代有吴道子,宋代有李公麟,元代有张渥、赵孟頫,明代有文征明、清代有陈洪绶。

《汉赋》有仇英精心描绘青绿山水卷《子虚赋》、《上林赋》,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有多人绘制,曹植《洛神赋》,从顾恺之到丁观鹏,无不匠心独运,再现天人相遇之神境。

顾恺之《洛神赋图卷》第一卷 画心绢本(局部)

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从李公麟到仇英,有上百张作品精心绘构,不乏佳作。


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和相关诗作也是画家集中绘制的中心。宋元以来,有多位画家精心创作100多幅画作,尤其是到明末的石涛还专门绘制册页,以表对陶渊明的敬仰之意。

白居易的《长恨歌》、《琵琶行》,燃起了从李昭道、李公麟、仇英无限创作激情,绝品竞现。唐诗、宋词、元曲,更是明清画家着意表现的主题。清代著名画家王时敏还专门创作了《杜甫诗意图》12张。


清王时敏 《杜甫诗意图册》


中国古代绘画虽然山水画界画(神仙画)占70%篇幅,但是还是有很多名篇巨作描绘《诗经》之风情、流连《楚辞》之风韵、展现老子孔子等圣贤之风骨,呈现历代美文之风采、勾画唐诗宋词之风神,风流倜傥,高山仰止,所以更为后人珍惜留恋。


这些文化典籍所绽露和呈现出来的风情、风韵、风骨、风采、风神、风流,构成了中国绘画的风雅世界,让人仰慕、让人流连。这是我们汉民族的审美基因,是中国人的集体无意识,也是国人自信的文化根基。



03

欣赏名画里的风雅世界有三种境界,对配图编辑和主编提出很高的要求,对欣赏者也要提高修养,要具备丰富的想像力。


第一境界是图文互证,力求图文对应,真实无欺,姜夔的名词《扬州慢·淮淮左名都》绘画展示只能是扬州场景,而不是有些图书随意配插的江南小景。


第二境界是图文互动,力求图文境界拓展,绘画语言与诗文语言相互激发。


诗文媒介是语言,汉语寥寥几个字就可以叠加无限的意味,绘画的媒介是线条和色彩,通过有意味的线条和适宜的颜色,可以建构一个意味深长的无限空间。元代盛懋绘制的《三峡瞿塘图》完美地展现郦道元先生的千古名文《三峡》:“高猿长啸,空谷传响”的意境。


元盛懋《三峡瞿塘图》

第三境界是图文并茂,力求情采并应,色彩与文采并茂。


李白的名篇《关山月》:“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与华岩《天山积雪图》成为相互完美的互证。

高如天际的白雪,忧愁的戍客,瘠瘦的骆驼,暮色中的大雁,白雪与红袍、白雪与乌云形成了完美的色彩反差和对比,孤独的大雁于与长叹的戍边人完美演绎了“思归多苦颜”意境,该画作可以说完美地呈现李白的千古忧愁。

清华岩《天山积雪图》

百闻不如一见,还希望读者诸君亲自翻阅浏览中国画报出版社出版的《藏在名画里的唐诗》、《藏在名画里的古文》,在诗文书画里感受和体验中国文化的风雅之美!


本文作者系中央编译局研究员、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特聘教授、“藏在名画的中国系列”丛书主编

▲《藏在名画里的古文》《藏在名画里的唐诗》
薛晓源 主编 白彬彬 邵盈午评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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